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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3月31日，由中国电动汽车百人会主办，清华大学、中国汽车工程学会、中国汽车工业协会、中国汽车技术研究中心、中国汽车工程研究院共同协办的中国电动汽车百人会论坛（2023）在京开幕。3月31日上午举办的双智论坛上，国家智能交通系统工程技术研究中心首席科学家王笑京发表了主题演讲。
以下为演讲实录：
感谢百人会给我这样一个机会来和大家分享我的一些观点。刚才三位领导都做了精彩的发言，他们从不同的角度，从国家政策角度，来介绍了未来智能网联汽车、车路协同以及智能汽车与智慧城市协同发展的一些想法、政策以及实力，特别是刚才靳司长的发言，从一个非常具体的应用角度给我们展示了未来有关智能化和数字化在解决老百姓日常生活和工业生产的现实问题中如何来应用。
我今天想给大家分享的是结合我前一段的工作，以及有关我们未来实际应用中遇到的一些问题的想法。
我今天汇报的题目是“车路协同的可持续发展”。为什么要谈这个问题？因为我们今天是一个技术性的论坛，大家可能非常关注车路协同技术智能网联汽车如何应用的问题，正像刚才刘司长的介绍，双智试点过程中已经谈到了很多城市遇到的一些现实问题，虽然没有很具体的讲，但是我也关注了最近这一阶段在这个领域上一些会议上反映出来的问题。我想说的是我们今天遇到的问题可能要从技术之外去找、从体系建设之外去找。所以这里我用的一张片子讲高质量发展和可持续交通的发展。
总书记今年“两会”在江苏代表团的会议上有一段讲话，新华社也发了，这段话给我们的提示就是，要完整、准确、全面地贯彻新发展理念，实际就是强调各方面的统一。我们拿一项单项技术让城市去应用，实际涉及的问题是方方面面的，它要能够成功，所面临的东西可能在外面，也就是“功夫在诗外”。二十大报告对新发展理念有完整的表述，绝对不是我们今天所说的用一项技术就代表了创新发展、代表了新发展。
我们从可持续的角度，联合国曾经发布了《为了发展的可持续交通》报告，这个报告中国也签字了。在这个报告中对我们整个交通发展的可持续是什么？不仅仅是减碳，包括安全的、能负担的、便利的、高效的、有弹性的、低碳和环境友好的，都是可持续发展的一个内容。我们今天就要想了，如果说我们的智慧城市建设要能够给老百姓在衣食住行包括健康各个方面提供更好的服务时，可能你就要从真正实际的应用中，就像刚刚靳司长解决老百姓日常需求的物流配送中去找我们的落脚点和突破点。
当然，智能化技术是高质量发展和交通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支撑。这里我还是引用刚才联合国的这份报告，从基础设施创新、集成应用、智能化、投资综合方面来应对客户的需求，我想刚才靳司长的报告很好地解释了这件事情，就是单从技术角度、应用装备的角度去讲，无论是搞什么样的顶层设计、什么样的标准体系，其实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所谓“功夫在诗外，经济是核心。”
这就是我前面要用一点点时间来解释我今天后面发言的一些基本观点的出发点。
所以我个人的观点，要从交通的本质，因为我们今天“双智论坛”讲的是智能车路协同，要从交通的本质出发来考虑数字化和智能化的顶层设计。这里面我们一定要明确智能化在交通中的能和不能，它不是万能，它有它的优势。它的能，更多的是改进安全，往往有时候不能解决本质安全问题，以及改进效率、服务和管理。但是我们也要看到，有一个基本的不能，它不能在物理上解决供给和需求的矛盾。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还是刚刚靳司长说的，买一个东西让电商给你送过来，这个货一定要交到你手里，它是个物理的东西。必须要有实体的东西，而智能化只能提高配送效率，不能解决这个物理问题。
所以我们交通不论是城际交通还是城市交通，都面临着交通基础设施和载用工具物理尺寸巨大、一定速度有限，人和物不可能压缩和分解这样一个基本问题，这个和我们通信技术里有一个本质区别。所以我们今天面临着5G提供的环境，我们要清醒认识到，先进的通信是为提高交通效率提供的工具，但它不是万能的。
所以我有一个观点，就是我们目前从交通的本质出发，重点解决的问题应该是当前的现实需求，也就是我们要把主要精力的70%和80%包括我们的创新来解决当前的问题，我想刚才靳司长的报告是一个很好的解释，我用智能网联汽车、现代通信技术、现代物流技术解决的是物流的效率问题和配送问题，是个现实的问题。我们今天所谈论的智能汽车衔接了当下和未来，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技术。但是我们要看到完全自动驾驶，我说的不包括辅助驾驶，因为SAE已经明确了所谓L1、L2不是自动驾驶，我们不能把它当作自动驾驶汽车，就是辅助驾驶，完全自动驾驶应该是未来的一个选项 ，我这里写的是“何时大众商业化应用”，而不是指小众专业领域里的应用，那是不太好预测的，我们要看清楚未来的趋势。
最近一些科技杂志发表了专家们的科学技术研究文章，就在预测未来全自动的交通工具发展的趋势问题，有各种不同的解读，这是需要引起我们高度关注的，因为他们不是用的我们国内的词autonomic，他用的词是autonomous，autonomous这个词是自主的，所以这个领域里我们大家要给予极大的关注。同时，我们数字化在今天的条件下要改进或者创新道路交通的管理和服务。看看我们现实中，今天我们说，可能智能网联汽车、车路协同应用里总觉得好像缺一点什么，总觉得好像老百姓的体验不是那么好，但是我们借鉴网约车和外面配送的经验，它们这两个体系的体验模式和指标和我们原来的是完全不一样的。大家仔细想一想，有专门的文章介绍，它的体验模式变了、考核指标变了，所以今天我们在衡量未来的智能网联汽车和车路协同的时候，那个指标和体验不能是从专家的角度去说，要换一个高度。时间关系不做过多的解释。
第二方面，看一下国外对智能化交通或者交通智能化的思考和调整。
时间关系我想就举例智能交通世界大会去年举办的和前年举办的，去年的智能交通世界大会是在洛杉矶，在这样疫情极端困难的情况下，非常可喜的是交通运输部还派出了代表团参加这个大会，这是非常不容易的。在这个大会上有7个分主题，我把英文和中文都放在这里了，大家注意，为什么要把英文放上，因为往往中文翻译有时候是不准确的。比如说我们看“智能、互联和智能化的交通”，不是讲的汽车，自动驾驶汽车在这个专题里面。但是这次大会上在总结的时候有若干个观点，其中有一个观点值得我们注意，很多专家和大牌的这些人物在说，“智能交通界要认真思考他们的产品和服务是如何在现实世界中使用的”，关键是你这个方案能为人们带来什么？这和我们今天国外遇到的问题是一样的，国内交通界也在考虑，做的很多创新、做了很多示范，最后老百姓不满意。
再往前说一句，2021年在德国汉堡举办的第27届，我是网上全程参加了，也去不了，我们注意到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现象，在大会的开幕式上邀请了一位主旨发言叫奥玛·奥巴马女士，这是某位大国总统的姐姐，出生在肯尼亚，在这样一个大会上发言请了这样一位用非洲的观点去看交通，非常值得注意，她提出的一些问题难道在中国现在就不存在吗，我们的欠发达地区、西部地区难道不需要解决这些问题吗？大会引起了很多议论，典型的议论就是，你受到这位主旨发言的启发了吗？或者你只是耸耸肩又回到发达国家自动驾驶汽车的想法上。大家注意这是在发达国家讨论这个问题时的观点，在我们国家的会议上有没有这样的观点呢？回应我们最开始的片子，总书记说要全面理解，什么叫全面理解？所以我认为我们下一步的重点，我前面讲了数字化的问题，就不重复了。
最后，说一说我对于车路协同可持续发展的观点。车路协同或者是车城协同要关注这个协同能否列为公共服务或者基本公共服务，我们在座的领导在这里，我们城市里有很多基本公共服务问题。
我们的车路协同是否能列入，这个问题现在没有人回答。举个例子，保证道路的基本通信条件是基本服务，对道路设施的监管、养护、交通运行状态的监测是基础设施运营方的基础服务包括管理方的，比如我们的交通管理部门就要对道路交通进行监测，其资金是来自于财政资金而不是市场化的。车路协同是增值服务吗？是否应该市场化？这是个问题。我的观点，我们的车路协同、自动驾驶应该考虑以市场化为主，现在我们各地政府都在掏钱搞示范区、搞建设，这个可持续发展在哪儿？后续资金谁来解决？维护谁来解决？我们在有些城市已经建了几百个路口的通信设施，现在遇到的问题是维护资金没有，用得不好，有个别试验车，有几百辆、上千辆车就了不起了，大多数老百姓开到这儿没有感觉我在一条智慧的路上，钱从何而来？企业和受益对象的显性收益在什么地方，可以直接计算或者体现的收益是什么？都是我们要考虑的，我们要考虑生产率与投资新技术的关系。
重视两类基础设施的差异，我们城市是需要生产积累的，比如我们盖一个楼，这个楼是有价值的，这个楼可能是增值的，因为地皮增值、建筑增值。具体怎么来做？基础设施大家都很熟悉，但是今天以信息装备为主的车路协同系统资产保值其实是非常难的，两年以后你要用得不好、没人去维护这个资产就废了，更新资金谁来掏？其实不知道，因为跟运营企业不一样，运营企业是要收费的，这个需要考虑。因为现在我们遇到的问题不是技术问题，是经济问题。所以车路协同一定要考虑切入点的选择和盈利，这是必须要看到的。
举个例子，低成本的建设和客户黏性是我们要加强的，欧洲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采用了低成本路线，我专门去考察过好几次，大的路侧设施建设是非常便宜的，充分利用了4G的设施，协同可以把5G也带进去。其实在我们西部的某一个省最近也在搞这件事情，他们搞了一段时间了，他们和导航公司合作也是做类似的车路协同应用，我们说这是低成本的，所以这是我们未来要考虑的。
同时我们要考虑，如果说你要在高速公路上让运营公司建设车路协同设备，我们就要问一问智能汽车和车路协同运营中基础设施运营方的作用和盈利点在什么地方？交通运输部组织了大量的示范工程，现在都遇到一个问题，所有的高速公路公司都说我搞车路协同建设没收益，计算不出来，这是值得我们关注的。
最后小结一下，要从实现中国式现代化的角度全面考虑交通可持续发展的内涵，中国式现代化是人口众多的、面积巨大的一个国家的现代化，而不是和西方的一些国家特别是欧洲的小国家去做对比，车路协同的性质需要进一步分析，车路协同可持续发展的经济分析至关重要，今天我们必须要做，因为我们做的大量示范工程，今天要翻过头来做这个工作，我们找到未来可持续发展的切入点，这是我们今天要关注的。
最后做一个小宣传，第29届智能交通世界大会今年10月份在苏州举办，国务院已经正式批复了它的举办时间，欢迎大家到苏州参加智能交通世界大会。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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